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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九月末,已是晚秋了,夜晚天气凉的快,今儿个天一黑,就下起了淅沥沥的秋雨,大街小巷都能听到沙沙的声响,拉车的,挑担子的,夜宵摊的,都早早的回了家,偌大的北平城随即陷入了寂静中,只余三三两两的灯火点缀着。

就连恢弘了几百年的紫禁城,在这淅沥沥的秋雨中,朱红色的墙壁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泽,在紫禁城的西面,有一座皇家园林,名西苑,却是灯火透明,昼夜不熄。

三年前,“宗社党”在东华门大街制造了一起对老袁的刺杀,自此后,老袁起居出行都甚是小心,住进了西苑后,更是鲜少为外出。

老袁平日里吃住都在西苑的居仁堂,就连办公室和会客厅也都设在这里,不过老袁有一个惯例,就是在接见来人的时候会根据来人的身份和重要性来决定会见的场所。

若是身边的心腹之人,就会将他带到办公室密谈,如果只是一般熟客则会被带到居仁堂一楼西侧的房间,至于一般的生客或是身份较低的人,居仁堂前院的“大圆镜中”就是老袁的会客地点。

今晚,老袁的办公室里依次坐着杨士琦,杨承瓒,梁士诒与徐世昌,气氛有些黯淡,没人先开口,自鸣钟兀自响了六下,背着着众人的老袁依旧不言一语,既不知是何表情,又不知是何想法。

但事情出了,就一定要应对,并且要速速决定,时间不等人,能出现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人,彼此相互熟悉自不必说,杨士琦是老袁帐下首席谋士,先道:“刘老五已经调查清楚了,川本一郎找了两个人贩子,把孩童的尸体埋在了珐国天主教堂边上,故意埋的浅,野狗闻着味儿刨开了土,被人发现了,才有了今天的事。”

杨承瓒道:“两个人贩子抓到了没?”

杨士琦摇摇头道:“灭口了,人被扔进了永定河,老五派人在搜,估计没找到,否则该派人来说了。”

办公室顶部挂着一盏水晶吊灯,熠熠生辉,孤自发着光,落在了众人脸上,显然不好看,一阵寂然,

老袁依旧背对着,看不清表情,不言也不语。

杨士琦继续汇报道:“老五说川本一郎可能不止埋了一处,瑛国人、皒国人、霉国人那边可能也埋了,他怕打草惊蛇,没去勘验,正等着我们做决定,要不要先抓了川本一郎?”

梁士诒和东夷人打交道得多,深知东夷人的秉性,否定道:“死无对证,抓了又如何?明天他们来要人,搞不好倒打一耙,倒成了我们没理了。不能抓!”

杨承瓒不同意道:“现在才只是珐国人,留着川本一郎继续煽风点火,明天就是瑛国人,霉国人、皒国人。所以要抓,还要立刻抓。他们来要人,让他们要就是了,让老五找个借口拖几日,反正又不是不还人。”

徐世昌叹道:“治标不治本,抓的了一时,抓不了一世,今天有个川本一郎,明天就有了川本二郎,他们想用这种脏办法,让洋人孤立我们,好让我们同意补充条款,这才是真实的想法,所以抓不抓人,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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