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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特殊节骨眼上,西苑里的人分明知道教堂案是川本一郎干的,却故意发这样一份替东夷人开脱的声明,其用意十分清楚了,便是西苑得罪不起东夷人,但这件事又不能算了,所以何琪这个素人,就成了关键点,要“识大体”,要“知趣”,要主动去指证东夷人。

所以,昨天菊长请何琪去警备厅,就是在教何琪要“识大体”,要“知趣”,那么邵主编踩着点来采访就很耐人寻味了,想通了这点的何琪顿时没有心理包袱了,肯定道:“是的,我昨天去了警备厅。”

邵主编像是例行采访一般,简单记录下何琪的答复,便念着速写本上的第二个问题:“那么指认的结果是什么呢?”

钱玄在侍茶聆听。

何琪道:“我指认出了两个人贩子与川本一郎。”

钱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气呼呼道:“明明就是东夷人干的,证据确凿,警备厅发的这份公告是什么意思?”

邵主编刹时望向了何琪,却见何琪适时递来了一个隐晦的眼神,两人彼此心知肚明,也就没顾着钱玄的发问,邵主编继续问道:“那两个人贩子承认了吗?”

何琪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钱玄怒道:“干,事情明摆着的,这等残害我华夏孩童之凶徒,就应当菜市场砍头,以藉在天之灵。”

邵主编眉头一拧,道:“德潜,你这话要我记录吗?”

钱玄红着眼,指着速写本道:“记!一个字都别改,登上明天的报纸,就说是我钱某人说的。”

何琪拦下了:“邵主编,就记我的话吧,德潜又没去警备厅,他不知道的。”

邵主编听明白了何琪的意思,果断停下了笔。

钱玄一把抢来了邵主编的笔,三笔两笔,自己就给写上了,然后把笔一撂,梗着脖子道:“有什么好怕的?犯了事的人不怕,没犯事的人反倒怕了,这是什么歪理?事情很明显了,琪兄指认出了幕后主使者,因为是东夷人,他们就怕了,不敢了,所以才发了这样一份公告,来糊弄我等老百姓。置几十条孩童生命的血案于不顾,他们还算个人吗?我要是再不站出来说话,我还算个人吗?老邵,就按我说的话登报,你要是敢删掉一个字,别怪我钱某人翻脸。”

何琪兀自看了一眼邵主编。

邵主编收起了笔,合上了本子,收拾着包,望了何琪一眼,道:“没什么的,何先生勿担心,以往就是再出格的话他也敢说,只要他说了我就敢登。天塌下来,也要讲个理字,如果这个理,我们不替老百姓讲,就再没人说话了,那这个世道就真的没一丝希望了。”

“德潜,何先生,我得回去赶稿子了。”邵主编收拾好了,背起了包,躬身行礼。

“就不留你吃饭了,去吧。”钱玄挥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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