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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姑娘确实掉落入冰湖,是也不是?”

“是。”

“当夜高热,是也不是?”

“是。”

“你们如何服侍的?”

“奴婢早先经历过一次姑娘风寒发热,那时夫人还在世,夫人亲自指导过敷湿巾、搓烧酒降温。”

“可有奏效?”

“这次并未全然奏效,至早晨仍未消退人亦不清醒。其实落水后当即央人禀告了姨娘求请大夫,但直到次日下午胡大夫才姗姗来迟。”此“绿云”是当真按着从彼绿云那里扒到的细节来如实回答的。

“哦?胡大夫开方的药汤你可谨遵医嘱给姑娘服用?”

“这个倒不是了。”“绿云”低着头,一副决心坦白的样子,“恳请您老与王大人容奴婢解释,这里面不得不防人心叵测。给姑娘喂服的汤药,其实是奴婢另外找大夫开方抓拾的。真方在此,请您老勘验。”

“绿云”从衣袖中取出两张折叠完好的方抄,恭恭敬敬举了上去。

方太医一把拿了过去。两张对照着端详了一会儿,眉头又锁住了。

这根本都不是什么绝世妙方,第一张反倒与胡大夫的药方同为一个基础验方,都是最正常的对症通用方,但应对三姑娘这种重症未必好用;第二张当是在退热之后,病患持续昏迷极度气虚,又改为了加入人参等贵重药材的补方,用药用量四平八稳,既没毛病也没有殊胜之处。

“期间可有给你家姑娘喂食流质?”

“只一直灌食小米稀汤。”

方太医疑惑地看向王大人,王大人也在看向他。小拓公子则是在几人间来回巡目,识趣地不插话。

王大人毕竟是精于判案的知府。想了一下,换了个问法:“那么,你服侍三姑娘期间,有没有使用一些平常病患不一定用到的方式?或喂食什么特别的东西?”

“不一样的?特别的――?”“绿云”努力回想着,犹豫着欲言又止。

“都是为了三姑娘,但说无妨,错了也不会责怪于你。”

“我,我给姑娘喂了茶汤。”

“茶汤?什么茶汤?”方太医连同其他俩人俱都表示惊奇,不得其解。

“就是雨前清神汤啊。取雨前时节东南胜地出产的青杭茶嫩芽所制上佳品,并须得有三年以上陈放收藏不坏者,和以白糖、少许生姜入水熬数沸便得此茶汤。我家姑娘素日弄茶,此乃姑娘自己的研习所得。”

“绿云”芯子里藏着的燕纾,清楚记得前世古代一位医学家著作中有记载陈年江南茶可以入药,补元气益心神,风寒严重的,亦有方法使之下汗痊愈。

为了保住自己穿越过来后原主身体状况异变的秘密不被怀疑掀翻,只能拿出这种此世间莫须有的稀奇验方来堵塞漏洞。反正她库房里不缺陈茶,绿云和红玉也确实煎了茶汤喂她。以她对方太医的直觉判断,这老头儿必定会倒头调查询问绿云的。这其实是早已想好的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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