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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妇人,唔,看起来三十出头年纪,阴显的臂膀浑圆,粗壮有力,必定是经常下力气干活的。

真正吸引燕纾目光的,她双手的骨节比一般妇人粗大,手掌尤其厚实,乍张的手心黑糙糙一片像老茧。

在燕纾盯住她的时候,林三娘赶眼色儿地缓步近前,低声对燕纾输送情报消息,

“贵爷,这位徐娘子不是本地人氏,自言原籍邻州的雅川府遭了水患,与夫家一起外出逃难,半路走散了。

她一个人顺着青江下来,不慎落水被冲到咱们这里的滩头,幸由过路船家救起。船家也不便收留,上岸来走投无路,自卖自身。

贵爷不瞒您说,咱们牙行可不敢什么人都收,这娘子拿不出户贴,到衙门引验过贱就是个麻烦。偏巧这娘子在当街哭嚎,惊动了坐轿回衙门的官爷,官爷说新知府刚到任,任谁也不准在他分管的片区上眼药,让我们即刻把人先领进来。有官爷发话,身份的问题便罢。

倒叫咱们想不到的是这娘子饭量奇大,却身无长技,不会种田插秧,也不会做饭烧菜,更拿不起针线,空有一把子力气。来了这俩月砸在牙行无人问津,生把卖身钱净吃回去了。

我是不建议您挑她的。――不过,您若要真觉得她能有用,就给五两银子带走,既给她条活路,也算是帮了咱们个大忙呢。”

燕纾听到五两银子,心中一凛,人竟当真这么不值钱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和看别人的网文写五两银子买一个人,感受绝对不一样的。

燕纾打个手势,林三娘便赶紧把那个妇人从队尾带出来,立定在距她二尺之地。

燕纾踱步至妇人近前,突然说了句“想必你的手不怎么怕烫的吧。”

那妇人听得真切,身躯震颤,抬眼看向燕纾,黑黑脸盘带有几分惊惧,几分凄惶,几分期盼,很本分的相貌,却能再看出几分老实人被逼急了时的倔强。

“你――”燕纾指向妇人对视,“可愿意跟着我做些打杂粗活?许你温饱不缺。”

这种憋着脾气的女人,也不见得不好使用,关键要她自己心甘情愿才行。别人可能觉得不够顺服,对燕纾而言,她本来就不打算剥夺人家的尊严到一点脾气都不剩好么,她只是个雇主,对方本性良善且有一技之长为己所用,足矣。

“哦哦,哦!”妇人这些时日眼看着比她后来的人都像牲口一样被卖掉了,心理承受很大压力,如今这个穿得挺好的老爷虽然说了句让她很害怕的话,但能看上她把她从这里带走,就是恩人啊,她使劲点头表示愿意。

燕纾一看沟通没问题,暗想如果自己的猜测为真,这妇人能听懂官话就完全说得通了。

燕纾转头看向林三娘,“按你说的五两,不过衙门那边你全包,务使契约不能有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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