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楚丞佳想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说什么？
说她委屈吗？辛苦吗？
终究，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靠在办公椅里，她目光越过落地窗落在对面的建筑物上，她觉得她妈什么都好，就是活得太委屈。
可，不委屈又能如何？谁让母亲不是出身豪门！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总要失去很多东西。
“姥姥身体好些了吗？”前些日子，远在兰溪市的姥姥大病了一场。
“好多了！”冯蔓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隔着听筒你仿佛就能看到她恬淡的笑容，唯有那握着听筒的手指泄露了她竭力掩饰的情绪，修饰的漂亮的指尖微微泛着白。
“钱，姥爷打回到了我的卡上！”不想说，楚丞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眼泪也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她仰头，紧抿着唇，努力让声音平和，再平和。
多少年多少次了，只要母亲把钱打过去，总会如数的退回来。
眼泪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头微微抵着玻璃，“妈，为什么？”
电话那头的冯蔓岐没有女儿这般的心思沉重，她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泛白的手指微微松了松，“你姥爷性子倔强，不碍事儿！”
楚丞佳由着眼泪往下滴，一下一下的砸在自己脚尖上。
不是！
她不是小孩子，理由怎么可能只是姥爷性子倔强，女儿孝敬父母的钱，怎么就不能接受？
“妈，我想知道！”这么多年，始终是她心里的结，她不是没问过姥姥，姥爷，他们只说，钱够花，不需要，甚至还给她塞钱，她不拿，他们还生气。
理由不是这个，她很确定不是这个！
“又犯傻病？你现在可是在工作，让下面人听到还不得笑话你公私不分？”
“妈！”楚丞佳声音忍不住高了。
门口的秘书下意识的推门进来，问怎么了！
楚丞佳没有转身，皱着眉，只是向后摆了摆手，秘书赶忙退出去关上门。
“妈，你别逼我！”楚丞佳眸子里有决绝，她想知道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真不想通过那样的办法，找私家侦探调查自己家的私事儿，她真不想，可，姥姥病重的这么厉害，姥爷依旧不要他们的钱，甚至不住他们提供的医院，只呆在兰溪市医院，省医院都不去，更何谈把人接到京都的这些大医院来？
年近七十岁的姥爷依旧在医院坐诊，她私下问过跟着她姥爷的实习医生，小医生说，冯大夫的身体不是太好，专家坐诊，一点儿都闲不住的，有时一上午都喝不上一口水。
“说你傻你真傻的没谱，妈说的你不信，你姥爷说的你也不信，你觉得怎么能安心就怎么做。工作还占满不了你的时间，你该考虑给何家一个交代了，虽说晨宇不是单传，妈也不强求你一定生儿子，但，你婆婆呢？人家不说，你还真没心没肺的这样过？男孩儿女孩儿的你该再要一个了！”冯蔓岐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