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七动动手指头忍住杀念,最终还是收回长剑。
柳元松僵硬地倒退两步,他迟疑地抬手触摸一下额头,放在眼前,只见指肚上涂有一层鲜红的血。
“好了。”鹤青倚靠着门柱子,无奈道“适可而止,柳兄也是为我的前途着想,你不必这般动怒。”
“他碰你。”暗七盯着柳元松森冷地说上一句。
鹤青一怔,脸颊瞬间发烧般火热,转身丢下一句‘油嘴滑舌’,便头也不回地彻底消失在府邸大门前。
暗七冷冷看着柳元松好半晌,将对方在心底施加了十八道酷刑后,这才消了些气。
“等等!”柳元松见他要走,竟下意识地出声喊住“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鹤兄身边!”
暗七顿住脚步,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森然地扫他一眼:“别多管闲事,她用不着你来上心,还有,下次若是再动手动脚,我杀了你。”
仿佛为了警告,他长剑一挥,阴戾的剑气瞬间斩断了墙头那边两棵歪脖子树。
这一下……
周围更秃了。
夜色渐浓,寒风吹过淡蓝的荣锦华袍,柳元松孤寂的身影融合在这萧瑟的街道边, 像是那倒塌后坠落的树叶, 他走过去看着脚下的翠绿,默默苦笑一声。
鹤兄啊鹤兄, 不是非要你加入三皇子麾下,
而是那绯月侯树敌良多,
你初来乍到,若是没有个皇家倚仗,
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柳元松想得很对, 柿子专挑软的捏,更可况是绯月侯身边的软柿子,便是不能捏破皮也要戳两下。
不过,真当有人要给这位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一个下马威之时, 他们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是有多么伶牙俐齿。
更有趣的是, 这位最先耐不住性子的人是刑部尚书薛择。
在薛勃被人扔出酒楼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家找老爹哭诉,不说自己挑事, 也不说聚一帮子人想要揍鹤青,单单说自己去了酒楼吃饭却被鹤青冷嘲热讽,还一脚踹了。
薛择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品行,不过这是薛家的一根独苗啊,便是要打也应该他这个当爹的打,岂能允许别人来欺辱。
这么一添油加醋,薛择便一直耿耿于怀,想要寻个由头来惩治一下鹤青, 这不, 好巧不巧,才没过两天, 南江连续三天急降暴雨, 东上游沿河地段水流湍急,冲毁了不少田地庄稼, 还有一些乡民。
此事, 八百里加急, 报入京师。
金銮殿上, 花绝倚靠着黑曜木的金丝长椅,这个长椅高贵华美, 上面还雕刻着四爪腾蛇,比起后面那快要黯然失色的龙椅, 这把椅子更显得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