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蘩顺势躺在他胸口,静默了一会,眼珠子一转,悄悄观察元澈。
见他往后把头靠在靠枕上,双眼紧闭,薄唇紧抿,眉头轻锁,透着浓浓的疲累。
“殿下……”她轻声叫他。
“嗯?”他微微睁眼。
沈亦蘩抿了抿唇:“妾自从进府以来,困于高墙深院多时,甚是向往外面的天地。”
元澈耐心听着,示意她往下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说,“有一天殿下厌倦了妾,请不要将妾困锁在偏僻院落孤老一生。”
“请殿下放了妾,让妾可以回归山水林泉,云游于四海之间,从此各奔前程,再无牵扯。”
元澈眼神一暗,哑着嗓子说:“别胡说。”
搂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不要妄想,本王不会放你走。你永远都只会是本王的女人。”
得不到想要的承诺,沈亦蘩黯然。
她顿了顿,换了话题:“殿下说了大半天话,也该累了。殿下好生歇息,妾先回去了。”
元澈一把抓住她的柔荑:“不忙,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不等她发问,他朝门外唤了一声“月儿,把御医请过来一趟。”
沈亦蘩紧张起来:“殿下现在身子不舒服吗?”
元澈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我身体没事。”
“那……”她不解。
月儿领着御医急匆匆地赶来,元澈将沈亦蘩的身子扳转过去背对自己,用轻缓的动作将她发髻上唯一的一根步摇抽了出来。
满头柔顺的青丝瞬间松散,散散披落肩背,沈亦蘩双眼倏地睁大,一时怔住。
同时愣了神的还有御医和月儿。
御医惊讶的是,自己宫廷行医几十年,从来没见识过一介王爷专门把自己宣过去看他当场轻薄自己的女人的。
而月儿,先是被沈亦蘩的风华迷了眼,紧跟着又撞见了元澈眼眸了闪过那一刹那的深情。
她跟着服侍王爷整整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眼神。
“御医,麻烦帮本王的爱姬看看伤口。”元澈双手轻按着沈亦蘩双肩,对御医说。
御医慌忙行了个跪地礼,随后趋着步子弯腰走到元澈旁边:“敢问这位夫人伤在何处?”
元澈伸手轻轻拨开她的发丝:“头发被扯去一绺,头皮也伤到了,都出血了。”语气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心疼。
他微凉的指尖划过耳垂和脖颈,沈亦蘩颇为难为情地半垂着头,心头百感交集。
御医连忙走近前来,就着元澈撩起的头发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心里便有了数:“王爷不必担心,一点皮外伤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