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凡想到了很多年前，在乡下的奶奶家里，年迈的奶奶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抱着他给他讲故事。
那是一个古老的可以深入骨髓的老故事，老虎吃人的故事，每次想到这个故事陆云凡都会对故事里的那棵大枣树印象极深。
因为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枣树上的刺阻拦不了小脚的老嬷嬷爬上去躲避老虎的追杀。
听的入迷，他就会摘下奶奶的老花镜夹在他的小脑袋上，看看院子里的一切。
有一次他问奶奶“为什么戴上眼镜这么不舒服，奶奶还要戴呢？”
奶奶回答他说“因为奶奶老了，眼睛不好了，要是不戴上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楚，咱家的小兔子就老是被看成邻居家的小狗。”
陆云凡哈哈笑着给奶奶把眼镜再戴回去，他怕奶奶把他也看成邻居家的小狗。
虽然这是个可有可无的小经历，可是陆云凡一直记在心里，想等以后自己长大了，给奶奶买很多的眼镜戴，可是还没有等他长大，奶奶就离开了，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未完成的心愿沉积在他的心底，偶尔想起奶奶，也总是想起这件小事。
后来大学毕业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看到老人就想到老花镜，这个老人几乎人人离不开的视力辅助工具，仿佛并不是特别的被社会关注，同时老人的视力问题也好像没有受到太大的社会关注。
但是这件小事用在此刻，却给陆云凡找了一个很好的解释方向，不管对与不对，眼下应付壮壮的问题应该是足够了。
陆云凡呵呵笑着对壮壮说道“我小时候就总感觉有一个小东西老是跟着我的视线在走，我看哪里，它就在哪里，它有两个眼睛，可是身体却很小很小，就像是铅笔画出来的一样，你猜这是什么？”
“我哪知道，你从小就见鬼啊？”壮壮语气不善的回答。
“你别生气嘛，我也是在给你解释，其实那不是别的，只是我的眼睛上，或是视网膜上面有一点点小痕迹，我不知道是伤痕还是什么，但是那一点东西时而在，时而不在，因此后来我就不在意了。”
“直到我长大了，我才想明白，每个人都会有眼疾的，随着年龄增长，他们的瞳孔就会产生病变，也会有一些病斑挡住视线，虽然不影响视野，但是如果想不明白是眼疾造成的，就会变成心理疾病，毕竟不管是谁，总是见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心中总会有点不舒服。”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人老了，都是眼睛有问题吗？”壮壮依然有些不解的问。
“基本上是这样，你要知道很多人信奉鬼神，除了是听人说的之外，基本都是自己见到了怪异的事情。听人说的或许他们还能保持一点理智，但是自己看到的就不一样了，你想想咱们上一代的老人多大年纪才去做白内障手术？国家倡导关爱老人不是没道理的，他们眼睛出了问题，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的自己见到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他们能不乱想吗？这一胡思乱想什么问题都来了，白天提着心吊着胆，晚上又失眠，不生病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