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意低下头,没有说话。
木鱼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跟闷葫芦比缄口,没有人能赛过他师父。就这种无聊的“闭嘴”游戏,他以前还跟章承杨玩过,章承杨最长三个小时没有说话,而他撑了四个半小时,可章意,却能一天一夜都不说话。
好像只要他手里有这些零件,他就能沉默到天荒地老。
“算了,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她没有拒绝,接受了。”
“好。”
章意语气淡淡,似乎早就猜到了。
“我到底哪里露馅了?为什么师父你总是能猜到我的心思?”
章意放下螺丝,转而用镊子夹住游丝,木鱼仔立刻将台灯转过来,不用章意开口,眼神一动,木鱼仔就知道送什么过去。
两人无声打配合,默契无间。
这就是答案。
“你有什么心事都会摆在脸上,藏也藏不住。”而且就算她没有接受,以他们的关系,他也会想办法让她接受。
“好吧,我被师父看透了。”
“这没什么不好。”
“师父,我想问你,就前阵子家里催我回去那件事,你担心过吗?”
国内制表业江河日下,家里几次三番催他回去当上门女婿,为这事他确实发愁过一段时间。木鱼仔眼神真挚:“其实我动摇过。”
章意说:“因为徐皎?”
木鱼仔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确实担心过,不过不是担心你会离开,而是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想是不是我平时太严格了,以至于你从来不跟我说心事。”
“不是的!你不严格,只是我……我别扭。”他闷头抓了下耳朵。
章意轻笑道:“那就好,以后我把眼睛闭起来,不猜你的心思,等你来找我说,好吗?”
“不好。”木鱼仔说。“不要总是等我来找你说,偶尔你也找我说说话吧,不管是我的心事,还是师父你自己的心事,我们都可以说给对方听。咱们都是大男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就算师徒也没关系!”
他说得慷慨激昂,其心昭昭,章意已经被他循循善诱,没有回头之路了。
“对了师父,你给徐皎介绍的是哪个朋友啊?我之前见过吗?一出手就二十万,靠谱吗?”
“梁丰的何总。”
“何总?就那个挖矿的?”
木鱼仔在脑海里搜索了下何擎的长相,煤矿起家,家底丰厚,祖上有点书香底子,气质温平,长相虽不出挑,但也不难看,人近中年横肉相加,笑起来还有点弥勒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