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顾虑，都在这里摆着。
这些顾虑，无一不在告诉他：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又能怎么处罚他呢？
——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处罚他，他只是在心里觉得很失望。
他自认，对这个弟弟是顶好的。
因为是一个母后所生，他们从小就非常亲密，从来不尔虞我诈。
本以为来这个关系会保持一辈子，不曾想，居然才到现在，就已经把他的幻想给打破了。
他失望的盯了他很久，才淡然道：
“不要再继续了。”
没有任何的责怪，也没有任何的说教——大概失望到极点，就是这样罢，什么事情都不想要给你说，什么道理也不想让你知道。
因为觉得你无可救药，想要省一省自己的口水。
当一个人对你失望到极点，通常他会变得极其安静，不像是以前那样唠唠叨叨，想让你知道一些道理。
而是非常沉默，像是把你当成一个透明人，你好，他也不会说什么，你坏，他也不会管什么。
现在的燕段烨，正好是这样的体现。
——
燕段琪并没有为自己哥哥的转变，而觉得有什么伤心。
听见自己哥哥的话，他反而十分淡然的道：
“已经不需要我再主使了。”
言外之意：现在就算我不再找人去煽动，事情也已经按照我所预料的去发展了。
现在事情发展的我很满意，而且照现在这个趋势来看，就算我不再派人去引导百姓，百姓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嗯。”
燕段烨闻言点头，然后二话不说，走到凉亭外，一个跃身，便轻飘飘的离开了王府，仿佛从来没来过。
而燕段琪，在看见自己皇兄离开后，拿起酒壶给自己的酒杯里到了一口酒，一口闷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十分惬意，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他也不曾难过，因为他对一切都看的很无所谓——大概已经养成偏执性格的人都是这样。
对什么曾经十分在意的，现在一个都不在意了。
都很漠然。
——
第二日，皇上就颁发了册封顾泷顾将军为皇后的旨意。
旨意一出，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就黑压压跪了一片，都苦口婆心的想要劝说皇上收回成命。
都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寻常的老百姓，都不想收回自己已经说出的话，更何况，还是一言九鼎的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