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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反正,他是一本都批不下去了。

只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教汪直学问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每当汪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求知若渴的望着他,需要他解疑答惑,他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时,他就无比痛恨那个在贵妃面前大包大揽的自己。

怪不得贵妃当时的反应如此耐人寻味。

他也想撬开汪直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能够问出这么多刁钻古怪的问题。

天才是真的天才,而磨人也是真的磨人。

终究是他不配了……

他不配,自是有人配的。

三元及第的绝世天才商阁老,总能应付得了汪直层出不穷的问题吧。

商辂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商辂:……

接到召见消息的商辂,有些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

帝王突然勤政爱民,找他商讨国事吗?

总觉得不太现实……

因着万贵妃,内阁与圣上之间的矛盾日益深厚,虽圣上仁义,想着息事宁人,但总归心里还是膈应的。

朝中无大事时,圣上甚少召见内阁官员。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明所以的商辂忍不住心慌。

虽为内阁首辅,不能置内阁同袍于不顾,毕竟内阁文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有一说一,圣上已经够退让了。

惴惴不安的商辂,并没有多耽搁,待面见帝王时,脸上已经不悲不喜,坦然自若。

“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商辂恭恭敬敬的问道。

饶是内阁首辅,手握大权,对帝王仍有天然的畏惧和尊敬。

这份畏惧和尊敬,必不可少。

“咳咳……”

朱见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而笙歌乖巧的立于朱见深身后,充当一个背景板。

认真看戏,认真吃瓜。

呸,应该是认真学习。

记得以前背过的课文里有这么一句话“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

作为万贵妃新宠的她,就要树立这样一个虚心求教,刻苦学习得形象。

毕竟,她也是有任务在身的。

身后名这个东西,对于宦官这个特殊的的群体来说,想要正史大写特写不吝啬溢美之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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