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本是一个不屑于口舌之争的人,如今为了这事居然也有了争辩,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绪之澜刚才从太极殿出来,心里还想着方才御珵一向陛下汇报的行刺一事是大月国使臣所为,便隐隐不安。
绪之澜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想继续听下去,但女子本不好妄论朝政,而是所有女子都随着皇后告退而退了出来,绪之澜也不能留在那里。
若绪之澜没猜错,那行刺一事也是御珵一刻意安排的。
“绪之澜,你还在想什么呀,都过去了。”御卿尘一把揽过绪之澜的腕臂。
绪之澜摇了摇头,抬眼看向走在最前头的皇后,姿态优雅,落落大方,但从绪之澜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看见皇后嘴角,眉眼间都带着一丝落寞。
“绪之澜,听闻你上次去了白马寺,可有求签?”
“上次只是去上了香,不曾求签。”
“那,你可曾见过司空大师了?我听闻那司空大师可以空口算出一个人的命数呢!”
绪之澜顿了一顿,想起那日司空大师说的两个命数,抿了抿唇,才说:“见过了。”
“如何啊?”御卿尘的眼睛黑溜溜的转。
绪之澜正不知如何回答时,皇后回过身来,笑着呵斥:“你这孩子,既然是命数,命数自然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怎么还问呢?”
幸好,幸好皇后替她解了围,不然绪之澜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御卿尘,“逆天改命,日暮途穷。命如黄沙,随风而逝。”这样的命数,告诉御卿尘,御卿尘又该替她伤心了。
斜晖余霞,成绮成流彩。
宫门口,绪之澜见了宁国侯的骏马“红鬃”,便问牵马的小厮:“我二舅舅何时进的宫?”
“回三小姐的话,不是宁国侯,是四爷。”小厮回答。
周家老四周琢光?
绪之澜微微皱眉,四舅舅一向都是最冲动最直率的一个人,便问:“是陛下召的四舅舅入宫么?你知道是什么事么?”
“是,王公公说是命四爷去巴蜀接清王与宋王回京。”
果然,陛下终究还是起疑心了,不仅是对容贵人,对宋王亦是起了疑心,宋王与清王在一处,日夜相处,陛下也是经历过兄弟残杀才爬上太极殿做皇帝的人,怎么会不懂夺嫡之路的铤而走险,又经今天这么一刺激,陛下无论是作为陛下,还是作为清王的父亲,都不敢再将宋王与清王单独留在鞭长莫及的地方。
因此,此时将清王与宋王召回才是陛下最放心的做法。
只是不知宋王回来时,发现自己的母亲被人欺负到了太后身边去了,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要说高明,绪之澜还是佩服御珵一,这样一石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