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其实有点糊涂了。”
她说:“你会明白的。”
我说:“但是世界太小了,抬眸都是旧人 ”
她说:“那就回避,然后再也不见。”
我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行,我得回去,因为还有事情没有解决。”
她说:“那就忍下去,解决了就彻底不见了。”
我皱了皱眉,苦笑:“可是对于我来说太难了,这个坎我没法过去,看见就浑身难受。”
我觉得自己的寝宫是最安全的,我只想躺着,一步也不想走,陆判什么也知道,所以就迁就我,没来烦我。
这个世界爱我的为我妥协,不为难我。不爱我的,倒不是因为懂,而是有没有我真的没差别的。所以身边冷冷清清,但不是凄凄惨惨戚戚。
真正爱我的我知道,其实有一种痛叫爱我的不再有那些要求了,没了那些告诉我应该怎么怎么样,而是为我妥协了,明明做惯了怎么要求我,但是却退让了。
我其实更难受,因为他们知道我不对劲了。所以给了我时间让我去缓。
记忆由不得自己选择,因为它必然应该存在。既然存在就应该有存在的理由。
我说:“不忘了,不躲了。”
她说:“本能忘不了痛苦是因为对现状不满,遂意的人乐的日子还乐不过来,哪有时间回忆啊。”
我点头,然后就道了别。回去的路上,路的中央有一个掩面而泣的男子。他脸色发青,看来是个鬼。
我过去蹲下问:“你怎么了?”
他看了看我:“看你不和我们似的,你是不是仙子啊?”
我说:“我不是仙子,但是你可以和我讲讲你的事情,没准我就帮到你了。”
他坐在地上,顺了口气:“我一个死人怎么会怕被笑话,讲讲又何妨!”然后就开始讲他的事情。
他的爹的朋友是宫廷里的医学世家,这几年学医的前景不错,于是就被爹送进了宫里,认了师父就开始学医。
学徒们蛮不少,大家都一样,什么都是从零开始,他也暗地里打听过原来那些学医的大多也都是为谋个好出路。
都一样,但不一样的是他的反抗意识更强。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毕竟爹娘交了钱要他学本领,这年头钱多难赚,他无法心安理得什么也不学,惶惶度日,也无法用功研习医术。两边怎么看都是异常痛苦的事,他喜欢的是写书,一个虚无缥缈的前程。
他的父母常说:娃子要好好学。
但他心中复杂,怎么也忍不住:我是学不到本领的,真的你们做好准备,我约莫就是浪费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