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常远！”
一声厉喝将常远从噩梦中惊醒。
他浑浑噩噩的爬起身，行尸走肉一般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面色枯槁，憔悴的不像是个少年。
“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饭。”
妈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拖着沉重的身体，常远来到餐桌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着正在忙碌的妈妈，常远嗫嚅着嘴唇，良久，喊了一声：“妈……”
铛！
一个盘子端在了他面前，母亲开口说道：“赶紧吃，吃完了去上学。”
“妈，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常远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啥事？”
母亲匆匆卸下围裙，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
“我……”
话语梗在喉咙口，却又说不出来。
“整天想着有的没的，告诉你，学生以学习为重，别的不要管，少跟那些成绩差的坏学生玩，明白了吗？”
“嗯……”
“吃完了赶紧去学校吧，昨天考试，你成绩又下滑了，搞不懂你们这群小孩，吃的喝的，什么都有，还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们小时候……”
常远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背起书包，走出了家门。
对他来说，自从发生了那起事件以后，学校已经成为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每天晚上，他都会做同样一个梦，梦里，所有欺负他的同学，反被他欺负，自己原本不算好的成绩，在梦里竟然回回考到第一名。
梦里的他，站在班级的顶点，没有人能够欺负他，最可爱的宋佳佳喜欢他，老师视自己为最好的学生。
那种美妙的、愉快的感觉，令他欲罢不能。
他甚至沉迷于此。
“不……那不是我……”常远烦躁的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近乎咆哮的声音，“他是怪物！我是人！他不是我！”
一路迷茫的走到学校门口，路上的学生看到他，几乎都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瞧，那个常远，看起来挺老实的，其实他是灾难之子！”
“全班就他一个活了下来，我怀疑就是他干的！”
“别靠近他，你会倒霉的，说不定明天就死了！”
议论纷纷。
即便那些学生压低了声音，但常远仍然听见了。
这些言语如同刀刃一般插进他的心里，流出看不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