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四野的葬礼很简陋,几声锣鼓就代替了奏乐,尽管他的家人尽力将他的葬礼举办的隆重一些,大概是受限于经济状况的原因。
这是千奈第一次正式参加葬礼,前世作为闹钟,洛那个简单的葬礼也没有出席。她所受到的教育让她将生死看得很重,是与此时完全不一样的看重。她,包括身边的人,是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这话听起来,“就像用诱骗夏娃吃下禁果的那个谎言来欺骗现代人一样可笑!”这个复杂的比喻出自洛的口中。
他们并没有那么崇高的信仰,相比之下,用一群亡命之徒来形容更贴切一些,或者在某种意义上更贴近医生之类的职业。因为比起死后的殊荣,更看重的是生命走向死亡的那一瞬间!
“二十岁死去,跟五十岁死去,结果都是一样的,这里没有死后的世界。死去之后,生前如何,也仅仅是对于还活着的人有些微不足道的意义罢了。”
闹钟记得,当时她是这么对先生说的。
但是自己死去之后,却荒诞的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不是吗?
当千奈看到一对来道谢的母子的时候,千奈才明白,自己又一次犯了错误,曾在树藤身上犯过的错误。在那天晚上,千奈下意识地将四野的死归于他的莽撞,而真实的情况是,他在解救那对被被挟持的母子的时候不幸被杀。
就像她曾在与树藤的对决中,两人互相展露出的,一览无余的恶意。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了解到,那天死在她手中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千奈对此并不感到后悔,但自己总是这样,对一个人的判断归于速度、技能这些可书面化的指标,而忽视了人本身就是一种情绪化的生物。
所以才那么轻易的,不加思考的,给予他人莽撞、恶劣的标签。
你可以杀死一个人,但未必有资格来评判他的人生。
在千奈的沉思中,一旁的岩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坐在这里等他一下。
然后,岩走向了人群的正中央,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开始诉说那个叫四野的年轻人的过去。
“四野加入巡逻队的时候,是十四岁……”
千奈的神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在宇智波岩开口的那一瞬间,他身上似乎有了一股少年才有的朝气。
“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就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要成为总队长!让前辈再也不敢敲我的头!’”
他意气风发地说着四野要成为队长的志向,温柔又眷恋的口吻倾诉着对母亲的怀念,还有四野对自身吝啬小气这些毛病的死不悔改,以及,在最后一刻救下那对母子时的坚决和勇敢……
隔着雨幕,那鲜明又模糊的轮廓,那个披着白衣的年轻人恍然的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