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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柚白走出温家宅院的时候,一直安静停在路旁的黑色车子闪了两下车灯,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谢延舟轮廓凌厉的面孔,他正看着她,虽然一言未发,但她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来找温元厚之前,和他商量过了,他只允许她去温家两天,这是他能容忍不见她的最长期限,最开始时,他并不赞成她们母女去冒这个险,因为温元厚不在乎亲情,只在乎利益,他明知他和许茵的兄妹关系,但下手仍旧毫不留情,他为了利益,能要温元鹤的命,更不会想让她闻柚白活着。

闻柚白安静地朝着车子走了过去,她上了车之后,看到座位旁有一杯温热的奶茶、一束玫瑰花和一只长着粉丝天使翅膀的熊,她把熊拿了起来,抱在了怀中,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熊是送你的,小惊蛰在上钢琴课。”

他启动了车子,半晌才问她:“你喜欢吗?”

闻柚白没回答,微微抬眸,捕捉到他试图在后视镜中看她的眼神,他最近送她礼物后,都会打量一下她的神情,做出任何和她有关的决定,也会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像想讨好人却不知所措。

只有这时候,她才会觉得他和小惊蛰是父女,犯了错之后就会小心翼翼地讨好,却又不改他的霸道和偏执,她从不觉得,要因为爱情而逼迫得谢延舟不像谢延舟,毕竟她曾经爱过的他,也不是那个卑微的他。

她有一瞬间的心软,望着他的侧脸,想起的是当年从她身旁走过,却又回头抱起她,为她捂着肚子的少年,比起讨厌谢延舟,其实她讨厌的是懦弱的自己,没早点认清他的野心勃勃和偏执利益,她的软弱、贪婪、自私和自作聪明才害了她自己。

当她认定了谢延舟是那个同她写信来往多年的笔友之时,她无法否认16岁少女的内心是窃喜的、欣喜若狂的,好像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去靠近被那么多人爱着的谢家少爷。

一路寂静无声,车内也没有音乐声。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引擎声熄灭,她在寂静中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没有我,你和温岁会结婚吗?”

“什么叫没有你?”谢延舟转过头,他眸色黑得浓郁,车内无灯,昏黄的庭院灯光如霾笼罩,他的轮廓不甚分明。

“如果我没看到你手上有徐宁桁的印章。”这是她爱得卑微的起点,在那之前,她知道谢延舟的傲慢和恶劣,也深知他是温岁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去找他?

“闻柚白,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大善人?不管什么女生痛经,我都会照顾?还是你觉得我很闲,闲到每天去挑衅一个村妞?”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傲慢,“我们的开始不是因为那个印章。”

这是现在的谢延舟万分确定的一点,年少的傲慢如同浴后镜中的水雾,让他无法也不敢承认那个少女对他的特殊,直到经年过去,他擦开了雾气,才看到那个少年掩于深处的喜欢,他跟大多数女孩都很少来往,但他却频频在意着少女闻柚白,却不懂得如何去表达喜欢,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只会拙劣地惹她生气,吸引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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