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黑状的预备动作，自然是要装出一朵楚楚可怜惨遭欺凌的白莲花。
本以为这是对付直男的必杀技，没想董力看她一脸柔弱哀怨，眉头就跟上了锁一样，甚至还点开手机看了看实时天气状况。
“今天的太阳不是从西边升起。”
还想继续加戏的易歆然脸一下就垮了。
“怪不得你……单身。”
“唔？”
董力一个警告的眼神，易歆然秒怂。
好吧，所谓暗恋也只是自己的臆想，毫无实质证据。面前这个是实实在在的衣食父母，不得放肆啊。
“刚才，从章钰华那里出来。公司要借机清退……35岁以上员工，是不是真的？”
虽然不确定董力的心思，但他在工作上和自己是一伙，是可以确定的。易歆然也不怕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就算是真的，你又能做什么？”董力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所作的一切就没有意义啊。”
这些天易歆然和自己的项目团队，加班加点做访谈、做调研，研究数据模型、对标硅谷的先进经验，都是在为推行一套新的工作理念做准备。
可当她以为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甚至颠覆现状的时候，发现背后的业务逻辑并没有改变，所谓的全新价值，不过是一件好看的新衣。
“如果游戏规则没有改变，那系统就还是那个系统。”
她就是深受其害丢了性命的那个，重生以后，她以为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改变也好警醒也好。
“既然你已经看得那么通透，就应该知道这并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改变的。放眼整个行业，国内外，都没有完美的解法。
你现在要做的，是把特别项目做漂亮，等上市之后，与公司一起迈上新的台阶。“
“那他们呢……”易歆然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喉咙发紧。
“各，安，天，命。”
这四个字就像从天而降的大山，把打算闹个天翻地覆的齐天大圣压在了山下。
情绪过后，哪怕再不甘，易歆然也明白董力说的就是现实。
别说她一个重生的弱鸡码农，就是以前手段了得的易歆然，再加一个董力，也不可能撼动这庞大的惯性运转的“系统”。
在这栋充满科技感的大楼里，有着最新兴的业界形态，最受资本追逐的盈利模式，承载了多少家庭、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和生活。
在早高峰的地铁上，人们为了一份还算可以的收入，忍受着睡眠不足、健康状况下滑、日复一日缺乏创造性的重复劳动。